上传日期:2023-04-23 浏览次数:次
宣府,太监宣读完赐婚圣旨以后,宣尚书给太监塞了一个荷包,“公公,这赐婚圣旨为何会是我那庶女啊?”
太监颠了颠手里沉甸甸地荷包,和着稀泥,“宣尚书,咱家也不清楚啊,早上纪世子去了一趟御书房,皇上就派咱家来宣纸了。”
等太监走后,宣知晚起身一把踹倒拿着圣旨的宣知若,大骂,“贱人,你怎么勾引的世子,你一个卑贱的庶女,怎么配得上高贵的世子殿下!”
宣知若死死地抱住怀里的圣旨,身上挨了好几脚。
突然宣知晚被踹倒在一旁,“宣大小姐好大的胆子,对本世子的未婚妻拳打脚踢的,宣尚书的家教就是如此吗?”
宣尚书陪着笑解释,“世子,这完全都是误会啊,小女实在是钦佩和喜欢世子,才会行为偏失啊。”
纪淮冷笑一声,“盛京喜欢本世子的女子多了去了,怎么偏偏她就可以行为偏失。”
宣尚书求情,“是是是,是小女的不是,还望世子大人有大量,不要和小女一般计较。”
纪淮,“宣尚书不愧是朝堂上滑不溜秋的重臣,脸皮如此之厚,本世子佩服。”
宣尚书第一次被人当面说他脸皮厚,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,尴尬地贴着脸,“世子......”
纪淮完全不搭理宣尚书,亲自扶起宣知若,心疼道,“知若,我来晚了!”
宣知若温暖一笑,“世子来得不晚,刚刚好!”
说完,她就晕倒在了纪淮的怀里,纪淮惊慌失措地抱着宣知若,熟练地回了她的闺房。
离开之前,吩咐顾泽,先打宣知晚十板子,宣尚书心疼,却不敢阻扰,纪淮深得皇上喜欢,就连太子殿下他们都要礼让他三分。
宣知晚的惨叫声在宣府响起。
宣知晚趴在床上,头靠在宣夫人的腿上,一边哭一边咒骂,“娘,我要宣知若死,她抢了我最爱的世子殿下,还打了我......”
宣夫人心疼地安慰她,“好,晚儿不哭了,娘一定会让宣知若付出代价的,只是晚儿,她不能在宣府出事,不然已纪世子的性子,肯定会揪着宣府不放的。”
宣知晚不甘心,“那该怎么办?拿她没办法了吗?”
宣夫人戳了一下她的额头,“你啊,娘教你那么多,你怎么就记不住呢?自然是等她嫁去长安侯府后,再去找她算账,到时候她出事了也算不到宣府头上。”
宣知晚,“我就知道娘最疼晚儿了。”
“傻孩子,你是我唯一的孩子,不疼你疼谁。”
————
纪淮坐在宣知若的床边,拉着她瘦弱的小手,看着她连被子都撑不起来的身子,加上她迟迟未醒,眉间的戾气越来越重,随时都会爆发。
一旁的大夫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,小心翼翼地开口,“小姐这是太累了,一会儿就该醒了,世子尽管放心。”
纪淮没有说话,要不是知若的呼吸平稳,他可能真的会把宣尚书打一顿。
突然,纪淮感觉到手里的小手动了一下,满眼期待,知若地醒来。
宣知若缓慢睁开双眼,看见守着他的纪淮,心里像是吃了蜂蜜一般,甜滋滋的,“世子!”
纪淮连忙轻柔地把她扶起来,“知若,你终于醒了,再不醒来,我就要崩溃了。”
宣知若惨白的脸带上笑容,“是知若让世子担心了。”
纪淮,“没事,只要你无事就好。”
纪淮一勺一勺地给她喂药,“这次我把顾泽留给你,让他保护你,以后他们要是再找你麻烦,就让顾泽打回去,打伤打死都有我呢。”
宣知若激动不已,“多谢世子!”
纪淮给她盖好被子,“你再躺一会儿,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,有空了我再来找你。”
宣知若听话地点了点头,纪淮摸摸她的脑袋,才带着林赏离开。
她喝了药,困意来袭,睡了过去,顾泽就守在她的门外。
宣知晚知晓纪淮走后,带着丫鬟就要去找宣知若的麻烦,一走到门口就看到打她板子的顾泽,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。
“你......你怎么在这里?世子都走了。”
顾泽冷着脸,警告宣知晚,“世子让我保护知若小姐,一切找知若小姐麻烦的人通通打回去,出了任何事情,世子负责。”
宣知晚扶着丫鬟,忍着臀部的疼痛,跑得老快了,“疯子,疯子!”
傍晚,宣尚书一家三口坐在一起,宣夫人给宣尚书告状,“老爷,你看看宣知若,如今榜上纪世子,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。”
宣尚书放下茶杯,面色不耐,“好端端地,提那个孽女做什么?”
宣夫人,“老爷,你一向不喜欢她,从未给她准备嫁妆,现在她嫁给纪世子,嫁妆怎么办啊?”
“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。”
宣知晚插话,“爹,可是纪世子可不好糊弄啊,搞不好,纪世子还会在皇上面前说爹坏话呢。”
宣尚书大骂,“都是那个孽女惹的祸,把她娘剩下的嫁妆全部给她就是了。”
宣夫人不愿意,“老爷,那晚儿的嫁妆怎么办?”
“自然是用你的嫁妆填补啊,不然你就等着皇上怪罪下来,抄了宣府吗?”
宣夫人委屈道,“是,都听老爷的。”
宣夫人带着宣知晚准备出门,宣尚书补充道,“别想着把里面的东西换了或者苛刻,纪淮可是不好惹的,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,你们自己承担。”
等两人回到了屋里,宣知晚才抱怨着,“娘,爹也太胆小了吧,那么怕纪淮。”
“纪淮可是五岁就敢杀人的,又有皇上给他撑腰,你爹怕他迁怒于宣府。”
“那爹也太不重视我们了吧。”
宣夫人警告,“这些话可不能让外人听见,没有宣府,我们娘俩就要流落街头了,还做什么富家太太和小姐。”
“可是女儿真的好想嫁给纪淮啊,娘,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纪淮娶我啊?”
“没有,纪淮能有太子好?太子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。”
“可是太子已经有太子妃了。”
宣夫人,“你懂什么,当不了太子妃还不能当侧妃吗?只要你把太子的心抓在手里,日后便是恩宠不断。”
有了纪淮的震慑,宣夫人很快就把宣知若的嫁妆备好了,全部都是宣知若她娘的嫁妆,一点填妆都没有,只有堪堪六十八台。
在宣知若出嫁之前,宣知晚谨记她娘的话,不再去找宣知若的麻烦。
在花轿起的那一瞬间,嫁妆也随着起步,宣夫人捂着胸口万般不舍。
知情的人都知道,宣夫人只是舍不得那些宝物而已,在外人看来,宣夫人则是舍不得宣知若。
宣夫人捂着宣知晚的手,“儿啊,等你以后成为太子的人,一定要获得太子的恩宠,才会有源源不断地荣华富贵啊!”
宣知晚保证,“娘,女儿晓得了,最近太子对女儿也还不错。”
宣知晚不去找宣知若麻烦的时候,都是与太子在一起。
纪淮身穿新郎官袍子,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,俊俏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,唢呐吹着喜乐,一路敲锣打鼓,好不热闹。
花轿里的宣知若,手里拿着一个苹果,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。
以前的她只是尚书府后院,一个不起眼的庶女,娘早死,爹不疼,嫡姐欺辱。
一直以为她这一辈子,就这样过了。
直到前不久,纪淮找上她,说她曾经救过他的命,为报救命之恩,愿意娶她,助她脱离尚书府的苦海。
刚开始她是不愿的,因为她没有她十岁那年的记忆,唯一的证据就是她身上那块残缺的玉佩。
后来,他细心,温柔,体贴,相貌俊美,她爱上了她,就同意了。
另一方面,她也想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。
顾泽也穿了一身暗红色的衣衫,跟在花轿旁边。
宣知若没有婢女,只有顾泽充当花轿旁的婢女,她有什么事情,方便告知顾泽,顾泽再传给纪淮。
到了长安侯府,长安候和侯爷夫人冷着脸坐在高堂之上,里里外外都是对这门婚事的不满意。
谁让皇上宠纪淮呢,纪淮要什么,皇上都会给。
当纪淮揭开宣知若的盖头时,看见她面似桃花的小脸,一脸娇羞地看着他。
这一刻,纪淮的心里满满地是甜蜜。
“知若,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!”
宣知若看着纪淮,就像看她人生的神一样,爱慕,崇拜。
纪淮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,深情地吻了上去。
由于宣知若没有长辈的教导,对男女之事不了解,全程都是由纪淮引导着她,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沉沦。
房间里面,女子的娇喘声不断,直到后半夜,才叫了水。
同时,外面守门的顾泽的心,随着女子的叫声碎了一地。
他不断告诫自己,那是世子的女人,不能惦记,否则就是大不敬。
一同守门的林赏,见他气息诡异,不解地问道,“顾泽,你怎么了?”
顾泽眼眸低垂,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情绪,“无事,可能最近没有休息好,有点累。”
林赏并未多想,扭了扭脖子,“你还别说,自从你去保护世子妃以后,世子身边只有我,事情太多,还真有点累。”
顾泽低着声音,“嗯。”
次日一早,宣知若早早地就收拾好了,大方得体地跟着纪淮去前厅。
刚到门口,宣知若心里一咯噔,虽然早就听纪淮说他的家人有点多,尽管早有心理准备,见到了还是被吓一跳,诺达的一个前厅,全部坐满了人。
丫鬟端着十几个盘子,每个盘子上面都有两盏茶杯,可见人数之多。
纪淮站在前方,介绍长安候,“知若,这是爹。”
宣知若端起一个茶杯,跪在长安候面前的蒲团上,“爹,请喝茶!”
纪淮对着端庄严肃的妇人继续介绍,“这是娘亲。”
“娘亲请喝茶!”
随着纪淮的一一介绍,宣知若也不知道她已经下跪多少次了,只觉得膝盖酸疼。
顾泽坐着婢女该做的事情,端着一个盘子,每敬完一位长辈,就会有一个红包放在盘子里。
当红包送到盘子里的那一刻,顾泽就知道,以后宣知若的日子肯定会不好过。
红包太轻,一点重量都没有,可见侯爷和夫人对她的不喜。
尽管如此,顾泽还是面不改色地跟在宣知若的身后。
等终于敬完茶时,宣知若才发现,已经快午时了,肚子也不争气的饿了起来。
长安候和侯爷夫人对着她说了一些让她要注意的事情,才让她一个人回房,而纪淮则留下来和他们一起用膳。
宣知若乖巧地拖着一瘸一拐的双腿,一个人回了房里。
而一旁跟着她的顾泽,心如刀绞。
等终于回到房里时,已经感觉不到饿了,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,这世子妃可真不好当啊!
顾泽把盘子放在她的面前,“世子妃,这是他们给您的见面礼,你先看着,属下去厨房给你端午膳。”
宣知若听到吃的就来了精神,“顾泽,辛苦你了。”
顾泽走后,宣知若满心欢喜地打开荷包,希望在里面能得到一点安慰。
却不料,几乎一半的红包是空的,镯子是小摊上几文钱就能买到的那种,所有的红包加起来连五十两都没有。
这个时候,宣知若才知道,纪淮的家人是真的不喜欢她。
宣知若委屈得直掉眼泪,突然纪淮端着一碗面过来,“世子妃,属下无能,去的时候厨房已经没菜了,只有面条和几颗青菜,属下就给世子妃煮了一碗素面,世子妃将就吃吧!”
宣知若大口大口地吃着碗里的素面,眼泪不要钱地滴入碗中。
“顾泽,谢谢!”
顾泽面瘫地脸上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,“是属下应该做的。”
宣知若本想和纪淮说一下今天的事情的,可是纪淮一直到了很晚才回来,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,“知若,府中你不熟悉,就多去问问爹和娘,他们会教你的。”
她原本高兴地脸上,笑容僵住,好半响,才道,“世子,妾晓得了!”
纪淮将衣服扔在地上,倒在床上,“睡吧,今天我也累了。”
不一会儿,纪淮就打起了呼,宣知若一边掉泪,一边将他地上的衣服捡起,挂在衣架上。
迷迷糊糊的宣知若,感觉有只手在她身上游走,瞬间把她吓醒,“世子?”
纪淮温柔地回应她,“我在!”
纪淮又问,“知若,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肿啊?”
宣知若敷衍道,“可能是昨天睡得晚了吧。”
纪淮亲亲她的额头,“我要进宫去了,不知何时回来,有事你就吩咐顾泽去做。”
“嗯,好!”
宣知若看着库房里面的嫁妆,是完全属于她的,纪淮的聘礼已经放回侯府的库房里面去了。
想必是他们不稀罕这点嫁妆,才会一直放在这里的。
这一天的膳食都是顾泽在厨房煮的面条。
宣知若有种刚逃出虎窝又进狼窝的感觉,她这个世子妃就是个摆设,除了顾泽,所有人都欺负她。
纪淮这一去,半个月后才回来。
刚开始,厨房还有些面条和青菜,后面就一样都没有了,就只能托顾泽变卖嫁妆,在外面买些吃食。
这长安侯府的日子,还不如在宣府的时候呢。
半个月后,皇宫里的丧龙种连续敲了二十七下,皇上驾崩。
宣知若在顾泽的提醒下,换了素服,只留一根桃木簪子固定头发。
纪淮回来时,宣知若看见他身旁的女子,就知道,她终究是被抛弃的那个。
果不其然,先帝在临终之前,把他最喜爱的十三公主,托付于纪淮,给纪淮做平妻。
新皇登基,二十七日国丧奔完后,立即封原太子妃为皇后,宣知晚为皇贵妃。
自从十三公主来到长安侯府后,宣知若才认清,原来长安侯他们也会喜欢纪淮的妻子的,只是她不配得到他们的喜欢而已。
宣知若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喝着闷酒,一身红色对襟,红色布鞋尖上还矗立着一只金色凤凰。
随着凤凰珠子的晃动,就好像是在嘲讽宣知若一朝飞上枝头,野鸡变凤凰。
纪淮以前话说得那么漂亮,他们才成亲一月不到,公主就进门,要不是怕违反先帝的圣旨,怕是早就把她贬为妾了。
真是可笑,枉她以为她遇到了她人生当中的救赎,结果……终究还是逃不过贫苦一生,没人爱没人疼的使命。
顾泽进门,就看到喝得东倒西歪的宣知若,可怜兮兮地。
他想上前安慰,奈何没有身份,只好在屏风外面守了她一宿。
宣知若揉着疼得要裂开的脑袋,缓慢坐起来,“顾泽……我要喝水!”
屏风外面的顾泽闻言,立马进去给她倒上温水,服侍她喝下。
等嗓子好些了,宣知若问,“世子呢?”
“世子昨夜在十三公主房里。”
宣知若已经没有表情变化了,“昨夜是你一直守着我吗?”
“是,属下害怕世子妃有危险,就一直在外面守着。”
宣知若沉默半响,“顾泽,你喜欢我吗?”
顾泽咚的一声跪在地上,“世子妃是世子的女人,属下不敢!”
“若不是呢?”
顾泽沉默不说话,宣知若已经知晓答案了。
宣知若问,“顾泽,若我要离开这里,你会帮我吗?你会跟我一起走吗?”
顾泽想都没想,“会!”
“好!”
宣知若开始让顾泽变卖她的嫁妆,筹备离开盛京的钱。
纪淮突然发现,曾经吃醋的宣知若,开始变得贤惠温柔,每次他看见她时,脸上都带着笑。
他要留宿她房中的时候,她会说,“世子,你不能留宿在我这里,十三公主心里会不高兴地。”
纪淮说,“知若,你真好,遇见你是本世子三生有幸!”
宣知若尽量能待在房里,就待在房里,从不与十三公主见面,还日日劝着纪淮要多去十三公主房里。
不过三四个月的功夫,十三公主就有孕了。
新皇继位的第一个中秋,特意邀请了众百官携带家眷参加。
宣知若和十三公主一左一右坐在纪淮身旁,她遗世独立的模样,引起了很多大臣的注意。
新皇开心地看着她,“纪世子,这位就是皇贵妃同父异母的妹妹吗?”
“回皇上,是的!”
“好,好,好!”新皇连说了三个好,可见他对宣知若满意的。
一旁坐着的宣知晚,一脸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,是她在皇上枕边吹耳旁风,只要等宣知若进了宫,她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。
宴会结束以后,纪淮,十三公主还有宣知若,一同被叫到永寿宫。
新皇迫不及待地开口,“纪世子啊,朕看你和十三妹夫妻情深,那宣氏你不疼爱,朕看上她了,你就把宣氏献给朕吧!”
纪淮不同意,“皇上,宣氏是臣的世子妃啊。”
新皇哎的一声,“哪里的话,你的世子妃不是一直都是朕的十三妹,宣氏是谁啊?”
纪淮想要说话,被新皇打断,“怎么?纪世子要抗旨吗?”
宣知若突然跪下,“皇上,妾愿意进宫,只是妾想要个恩典。”
新皇开怀大笑,“你尽管说来。”
“皇上,下月初一是妾十六生辰,妾想在长安侯府过,次日妾再进宫。”
新皇笑着,“准了!到时朕会给你一个盛大的生辰礼。”
宣知若作揖,“谢过皇上。”
纪淮带着两人离开以后,宣知晚从屏风后面出来,依偎在新皇怀里,“皇上,为什么不让她立刻进宫啊?”
新皇摸了一把她的小脸,“爱妃放心,打猎总要点耐心嘛。”
“皇上对臣妾真好。”
“好啦,今日朕来你宫中,你先回去准备准备。”
宣知晚娇羞地退下,“是!”
等她走后,新皇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,没想到皇贵妃还有这样的妹妹,跟个小白兔似的,那白暂的皮肤,勾得她心痒痒。
马车上,纪淮生气地质问,“宣氏,你为何要答应皇上进宫?你可知道你是有夫之妇!”
宣知若一脸镇定,“妾不答应,难道世子要为妾违背皇上的意思吗?”
纪淮迟疑了,以前他有先帝罩着,现在新皇可不会罩着他。
宣知若,“妾就知道会这样。”
听到这句话,纪淮想要解释,被宣知若打断,“世子,皇上看得上妾,是妾的福气不是吗?”
“不是这样的,知若……”
九月初一,很快就到了,宣知若作为生辰宴的主角,想要出府很是简单,更何况长安侯等人知道她即将入宫,也不敢得罪她。
城外断断肠崖,当初宣知若救下纪淮的地方。
宣知若站在悬崖边,看向下面,崖风肆意,吹起她的白色长裙,衣袖飘飘,落寞的背影,好不凄凉。
纪淮闻训赶来,就看见宣知若纵身一跃,跳下悬崖。
纪淮撕心裂肺地跑过去,只接到宣知若写着血字的帕子。
“愿许秋风离别意,平我坦荡赤诚心。”
“纪淮,今生之事,我无可选择,曾认为你是我此生的救赎,奈何,天意难违,注定孤苦一生,只愿来世与君绝。”
纪淮跪在悬崖边,嘶吼着,“知若……”
是他错了,是他错了,他不该娶公主,不该让知若一个人面对吃人的后宅,不该才把知若娶进门,就冷落知若,不该……
纪淮失魂落魄地回到长安侯府,众人知道宣知若跳崖以后,整个长安侯府都蒙上一层阴霾。
纪淮问林赏,“顾泽呢?”
林赏疑惑,“世子爷,顾泽半个月前被夫人打死了,世子妃……不,宣小姐去求你就顾泽,世子你忙着陪世子妃,说打死就打死吧。”
“尸体呢?”
“扔乱葬岗喂狼了啊!”
纪淮更无力了,知若跳崖了,一直陪着知若身边的顾泽也死了。
打开库房,在外一打听才知道,原来知若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。
她该多绝望啊,人人都欺负她,靠着变卖嫁妆,才得以续命。
那时的他在做什么,他不记得了,只记得他对知若非常非常地坏……
三日后,纪淮独自去了断肠崖,在崖边立了两个衣冠冢,一个上写着:宣氏知若之墓。
另一个写着:纪淮之墓。
纪淮穿着娶宣知若那天的新郎官服,“知若,我来找你了,你原谅我好不好?”说着从悬崖上跳了下去。
整整三日,纪淮一直深陷于对宣知若的愧疚之中,不能自拔。
才选择跳下悬崖,给宣知若陪葬。
乔装打扮过后的顾泽和宣知若刚上来,就看见纪淮做的一切。
顾泽问,“知若,你要不要去阻止世子?”
知若拉着他的手,“宣知若已经死在了十六岁生辰的深秋,现在活着的是知若,是顾泽的知若。”
亲眼看见纪淮跳下去以后,知若走到她的衣冠冢面前,把牌位扔下了悬崖。
后来,长安侯府因为得罪新皇,念及十三公主的面子,被贬为长安伯。
而顾泽带着知若一路北上,最终来到了乌柑城,并定居了下来。
对外宣称,两人老家涨大水,一路逃荒至此。
有人问顾泽,他身旁的女子是谁?
顾泽眉开眼笑地回答,“她是我的妻子知若!”